旧时光 ‖ 难忘挖猪草的午后
今天,请跟着我的文字一起回到那些泛着暗黄的旧时光中,去回忆那样一个午后——
挖猪草的午后
文/王海峰
孩提时的日子是那么长,长得足以藏进好多故事。那会儿下午放了学,抬头看到的还是一个大大的太阳。
迅速奔回家,撂下书包,随手拿起半个窝头,啃上一口,挎上竹篮,就往山破那边跑去了。
要到山坡得跨过铁道,铁道就在村子的北边。远看着,一条黑色的铁皮长龙呼啸而来,轰隆轰隆……,喷着白汽,转眼便疾驰而去。一股刺鼻的金属味儿钻入鼻腔,那是铁轨和火车车轮摩擦时冒出的味道。
山坡上,郁郁葱葱,各种绿色涌进眼帘,零零星星的小黄花儿镶嵌其中。风儿吹来,全是青草的味儿。山坡的田地里有在地里除草的农人,他们大多都是村子里的长辈。远远地看到了我,准会笑着大声喊道:“三儿(我的小名),放学了?又来给猪挖草了?”我一边应着,一边回应他们一个嘻嘻的笑脸。
刚下过一场雨,山坡上的草撒了欢儿地长,那绿色,嫩得都快要溢出来了。可是,并不是所有的草都会装进我的篮子里的。我要寻的是猪儿喜欢吃的那些草。看,就是它,长着长长的叶子,叶子折断后,会流出白白的汁液,像牛奶一般。没错,就是它,我们当地人管它叫“叶儿鱼”,至于学名叫什么,现在仍不得而知。瞄准了“叶儿鱼”,便快速从竹篮里拿出小铁锄,“哧——”的一下,整棵铲下,完整地放入篮中。这种草很常见,不一会儿,小竹篮里已经盛了将近一半的“叶儿鱼”。
继续沿着山坡往上走,坡度越来越陡,出现了另一种草,我们管它叫“猪耳朵”,顾名思义,因为这种草的形状像极了猪的耳朵。每株草匍匐于地,几枚叶子平展地躺在地上,一枚枚叶子不仅外形像猪耳朵,连叶片上的纹路也很像猪耳朵一样,一道儿一道儿的。那时,我经常想,猪们吃多了这“猪耳朵”,耳朵会不会跟着长大呢?这种草不像“叶儿鱼”那么容易被挖起,须将小铁锄放平了,力道均匀地铲,这样,才能确保把整棵“猪耳朵”完整地铲下来。否则,叶子就会散乱脱落,一片一片的,很难捡拾。
等到猪草装满篮子的时候,太阳也不知何时已悄悄地落山了。西边的天空出现了橘红色的晚霞。该回家了。田里的叔叔伯伯也陆陆续续往家折返了。偶尔会在路上碰到几个邻居,他们说说笑笑,我就跟在他们的后边。伴着欢声笑语,嗅着田野的气息,挎着一篮子的猪草,兴奋地往家走去,走累了,就歇会儿。随手掐一支柳枝儿,除去中间木质的硬条儿,软软的柳皮就能当口哨吹。
一听见我的哨声,猪儿们老远就知道有的吃了,“哼哼”地叫着,愣往猪圈外边蹦。只可惜身子过于肥胖,只能将前脚伏在石槽上,不住地哼哼。
还等什么,赶忙抓起一把猪草扔进石槽里,这嫩嫩的猪草瞬间变作猪的美味。它们你推我挤,争着把长长的嘴往前伸,鲜嫩的猪草到了它们的嘴里,被咀嚼吞咽,汁液四溅,不知有多好吃呢!
看着猪儿们狼吞虎咽的样子,我的肚子也咕咕地叫了起来。这会儿,妈妈准会喊道:“三儿,快洗手吃饭——”回头看时,院子里的石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碗筷,头顶上的月亮已经挂在了树梢……
这就是孩提时那个挖猪草的午后,第二天也许还是这一天的重复,没有离奇的故事,没有美味的零食,但那个小篮子,那装满篮子的猪草,就是印在我的脑海里,挥之不去,永远也忘不了。
真想再回到小时候,挎上小篮子,上山挖一次猪草去。可是,哎……